牛肉店的特别顾客.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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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大学的时候,我每逢双休日就在姨妈的小店里当个伙计,这并非为了生计,虽然姨妈也特别的照顾我,时常给我零花钱,但我只是当在磨炼自己。记忆中,那是一个冬日的黄昏,店里来了两个特别的顾客,一对父子。父亲是盲人,一张满是皱纹有些黝黑的脸上,一双灰白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直视前方,男孩很是小心地搀扶着他,男孩看上去也就和我差不多大,衣着朴素,带着几分书卷气,是个学生吧。男孩把老人搀到一张离收银台很近的桌子旁坐下。“爸,您先坐下,我去开票。”男孩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我面前。“两碗牛肉面。”他大声地说道。我正要开票,他忽然又朝我摇摇手,我诧异地看着他,他歉意地笑笑,然后用手指指我身后的价目表,他指的是一碗牛肉面,
2、一碗是葱油面,我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他大声地叫两碗牛肉面是叫给他父亲听的,实际上应该是囊中羞涩,又不愿让父亲知道,我会意地冲他笑笑,开出票,他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厨房很快就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男孩把那碗牛肉面移到父亲面前,细心地招呼:“爸,面来了,小心烫着J自己则端过那碗葱油面。老人却并不着急吃,只是摸摸索索地用筷子在碗里探来探去,好不容易夹住一块牛肉,又试探着往儿子碗里送。“吃,你多吃点。”老人慈祥地说。一双眼睛虽无神,皱纹布的脸上却布满温和的笑意。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儿子并不阻止父亲的行为,而是默不作声地接受父亲夹过来的肉片,再悄无声息地把肉片夹回父亲碗里。周而复始,父亲碗中的肉片似乎
3、永远也夹不完。“这个饭店真厚道,面条里有这么多的肉J老人感叹着。一旁的我不禁汗颜,只是几片薄如蝉翼的肉片啊!儿子这时趁机接话:“爸,快吃吧,我的碗都装不下了J“好,好,你也快吃老人终于夹起一片肉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儿子微微一笑,这才大口吃起碗里的素面。姨妈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我身边,静静地注视着这对父子,厨房的小张端来一盘干切牛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姨妈,姨妈努嘴示意,让小张把盘子放在这父子俩的桌子上。男孩抬头环视四周,见这一桌并无其他顾客,忙轻声提醒:“你们放错了吧?我们没有要牛肉姨妈微笑着走过去:“没错,今天是我们开业年庆,牛肉是我们赠送的J男孩笑笑,不再提问,又夹几片牛肉放入父亲的碗中,然后把剩下的装入一个塑料袋中。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他们吃完,直至目送他们出门,小张收碗时,突然轻声地叫起来,原来那男孩的碗下,还压着几张钱,一共是六元,正好是我们价目表上一盘干切牛肉的价钱,一时间,我和姨妈说不出话来,无声的叹息沉重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不曾忘记这对父子,不知他们过得可好?有那样的儿子,一定能为父亲和自己营造出一份温馨的生活。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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