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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谈谈公文的跨文体写作我这人有个毛病一一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往写作尤其是机关文稿写作上联系。究其原因,固然有心心一艺、触类旁通的成分,更主要的可能是因为长期从事这项工作,形成了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乃至联想强迫症:前不久,我在家里“读屏,随着跨文体写作这个词映入眼帘,脑海里立马跳出两个问题一一公文写作能不能跨文体。该不该跨文体。这两个问题,前者是技术判断,后者是价值判断。单纯从写作技法上看,无论对公文还是其他文体来说,跨文体写作不仅完全可行,还有不容忽视的积极意义一一既有助于我们把握不同文体的写作要领,又有助于吸收、借鉴其它文体的写作方法和技巧,丰富所写文体的表现形式,进而在文体文法文风的多元融合、自由切
2、换中提高文字驾驭能力以至文章写作水平。现实中,仅仅擅长于某类文体的写作,未必称得上是写作上的好手乃至高手,真正的笔杆子”都具备跨文体写作的超强能力。比如,毛泽东同志手握如椽巨笔,写下了许多思想如炬、堪称经典的公文,也写下了许多大气磅礴、脍炙人口的诗词。鲁迅先生以匕首+投枪式的杂文著称于世,但其在散文、小说、文学批评等领域同样具有重大贡献。据说,鲁迅先生不仅对农民喜欢的旧戏和年画进行过深入研究,并将其艺术特点运用到自己的艺术创作中,使他的小说显示出浓重的民族特色,还广泛借鉴诗歌、散文、音乐、美术以至戏剧的艺术经验从事小说创作,并且试图融为一炉。在其作品中,既有伤逝社戏等诗化小说,又有兔和猫鸭的喜
3、剧等散文体小说,还有起死等“戏剧体小说。这种种别出心裁的跨文体写作,在文学创作中极具探索意义。然而,如果从价值导向上深究,这种一文两体的跨法在公文写作中绝不可取一一非不能也,实不该也。我想,至少可以找出这么几方面理由。第一,文体既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规范,影式意义上的文体可以跨,规范意义上的文体不可破什么是文体。指的是文章的体式、体例、体裁。在现代汉语词典中,体式与体例”有同样的含义,指的是著作的编写格式;文章的组织形式二对体裁”一词,现代汉语词典则解释为文学作品的表现形式。可以用各种标准来分类,如根据有韵无韵可分为韵文和散文;根据结构可分为诗歌、小说、散文、戏剧等”。在我看来,文体不仅是一种
4、具有鲜明共性特征的文章组织形式、一种抓住共性特征来进行文章分类的实用方法,也是一种具有整体一致性和普遍约束性的基本规范。所谓“整体一致性,指的是把一篇或一类文章作为一个整体,从大体样式、基本格式等方面作出统一规范,使文章的各个组成部分或同一文体的不同文章表现出相同的、具备典型意义的外部特征和行文风格。换句话说,我们判断一篇文章属于文学作品、新闻作品、学术论文还是公文,抑或属于文学作品、应用文中的哪一种,必须从整体上看,不能仅凭一个句子、一个段落来下结论。所谓普遍约束性,指的是任何一种文体的形成,都以人们至少是业内对其写作规律性、结构特殊性的普遍共识为前提,这种文体一旦被确定下来,普遍共识即或以
5、明文规定、或以约定俗成的方式固化为行文标准或行文规则,成为这类文体的规范性要求。正是因为文体的划分,这才有了公文,有了在体式上迥异于公文的文学作品、新闻作品、学术论文,等等。至于公文的文种、文学作品的体裁,以及新闻作品中的消息、通讯、特写等,都属于同一文体中的具体分类。公文之所以是公文,而不是什么其它文体,就是因为它既具有其它文章所无法取代的特殊功用、特定效力,又具有明显区别于其它文章的体式规范、行文规则,这些在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中都有明文规定0如果跨文体拟制公文,势必会使公文失去其应有的样子,成为面目难辨、不伦不类的怪胎。第二,文体可以跨,但跨度不可太大诚如前面所说,鲁迅先生的跨文体写
6、作,显而易见,都集中在文学作品领域,是有选择、有尺度的跨二在鲁迅全集中,跨文体写作的作品所占分量并不大,说明这只是一种文学先锋式的探索,并非主流,更非导向。即便如此,这种探索也难免遭人诟病。新文化运动的重要代表、文学家成仿吾就曾批评道:“我们中国人有一种通病,小说流行的时候,便什么文字都叫小说,这是很容易使人误会的事情。作者是万人崇仰的,他对于一般青年的影响是很大的,像这样鱼目混珠,我是对于他特别不满意的J在我看来,文学领域的种种体裁,都属于近亲,一些体式上的界限不那么分明,还是可以适当跨一跨的,散文诗的诞生便是如此。实际上,传记(文学与纪实的结合)、广告(文学与说明的结合)、杂文(既有政论性
7、质,又有文学特点)、报告文学(新闻与文学的交叉文体)、科学小品(科学性与文学性的结合)等都是跨文体写作的产物。这种交叉文体”的写作方式,如同交叉学科的出现一样,对于打破思维桎梏、体例窠臼,推动写作学的研究、实践和发展,确实具有重要的积极意义。然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文体不成文章。交叉文体尽管孕育了新的文体,但并没有也不可能完全脱离文体这个形式。我们应当认识到,文体的交叉和结合是可能性与必要性的统一,其前提不仅在于找准交叉点、结合部,更在于确有交叉和结合的必要,既不能搞没有关联的“乱交叉”,也不能搞没有必要的“硬结合。在所有的文章类型中,公文最需要从体式上加以规范,在体式上也最为规范,这是由
8、其属性、效用以及在“文章家族”中的地位所决定的,并有法规作为保障,绝不能凭个人或少数人天马行空、一厢情愿的想法就随意突破公文的体式规范,这极不严肃,甚至极为幼稚。如果公文脱离了其应有的形式,公文就不是公文了。前几年,我在网上看到有领导干部用诗歌体”来写自己的讲话稿,也看到某城区人大常委会主任采用五言诗”来作工作报告。对此社会各界褒贬不一,但以批评者居多。赞扬者认为,一韵到底的诗文讲话和报告,没有非凡的材料概括和文字驾驭能力,又岂敢问津。许多领导讲话、会议报告都是一个样子、一副腔调,千文一面、千篇一律,换以诗文这种让人耳目一新的形式,恰可改变死气沉沉的会风,不失为一种改革创新。批评者则指出,领导
9、讲话和报告工作都是非常严肃的事情,需简明扼要、直截了当,代之以讲究对仗、注重押韵的诗文,必定会以词害意、舍本逐末,这样的诗文是新时代的八股,大有作秀之嫌,视政务如儿戏,绝不可模仿,更不可提倡。著名新闻理论家、政论家梁衡曾以为什么不能用诗作报告”为题,从形式与内容对立统一的哲理角度,深入分析了用诗这种文学体裁来撰写政治报告的弊端。梁衡认为,以诗来写政治报告有悖“形式伦理”,甚至有以才害政、借政坛炫艺”之嫌,这确如马克思所说,是惊人的一跳,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我们政治的不成熟。他还一针见血地指出,“形式与内容搭档也是有一定之规的,就像穿衣服要讲场合”如果是纯玩形式,有艺术界的行规;但要做事,特别是政事
10、,就有政界的规距:以事为主,选取适当形式。我非常赞同梁衡先生的观点。如果说散文是便装,诗歌是时装,那么公文就是正装。对公文来说,跨文体写作就如同把正装、便装、时装胡乱搭着穿。可以想象,如果一个人上半身穿的是西服,下半身穿的是运动裤或沙滩裤,脚上穿的则是大板鞋、人字拖,那会是怎样一种效果。好不好看姑且另说,肯定会让人觉得极不严肃。也许有人会说,混搭”不也是一种美吗。殊不知,真正意义上的混搭”绝不是乱搭”,而是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甚至有着更为严苛的审美要求。第三,跨界写作的要旨在于内容上的跨领域,不在于形式上的跨文体我在前面说了这么多,并不是反对跨文体写作,而是反对在公文写作领域进行跨文体写作;也
11、并不是说机关干部就无需进行跨文体写作的实践,而是主张像毛泽东同志那样,想写诗的时候尽情挥洒诗情,该行公文的时候把雄韬伟略付诸笔端,这样去跨才更有意义。作为机关干部,免不了经常与公文写作打交道。公文写得多了,确实容易导致思维和文风的僵化。而要避免这种僵化,除了多到基层一线去接地气,多到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去找灵感,还应当勇于突破所写文体特别是所写内容的局限。比如,结合本职工作和社会观察,写一些针枝时弊、激浊扬清的杂文或网评文章,写一写有故事、有深度的新闻特稿。在我所熟悉的公务员当中,有既擅长写公文又擅长写诗的,有既擅长写公文又擅长写歌词的,还有既擅长写公文又擅长写小说、写报告文学的,等等。他
12、们这种跨界写作的能力,对于写好公文不无助益。公文是治党治国的重要工具,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以及党的建设,无不在可写范围之内。机关写手要提升写作力,我更主张把拓宽写作内容的涉及面作为重要突破口。我们既要坚持干什么写什么,写自己正在干、将要干、擅长干的工作,也要着眼于事业发展和自身成长的需要,主动学习和接触以往涉猎不多不深的领域,把笔耕作为提升学习能力和实践能力的重要方式,使自己逐步具备跨领域写作、跨行业管理的能力,成为宽口径、复合型的人才。第四,综合运用不是跨,吸收借鉴也不是跨有的人把对各种表达方式的综合运用,以及对其它文体写作技巧的吸收借鉴也纳入跨文体写作的范畴,我觉得这是对跨
13、文体写作的泛化。些许表达方式的植入、写作技巧的杂糅,并不足以改变一种文体的属性,就像中医与西医的本质区别在于依据不同的理论体系,并不在于拿不拿手术刀、用不用生化检查,也不在于所使用的药物是天然的还是化学合成的。无论医疗设备还是合成药物,都是现代科技的产物,并不是西医的专属。中医师把医疗设备作为辅助检查和诊断的工具,但仍然按照中医的理法方药进行辨证论治,并不改变中医诊疗的性质。甚至连西药都可以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使用,只不过中医对药性的认知和表述与西医有所不同罢了。因此,公文虽自成一体但并不绝缘,也并不排他。无论公文写作还是其它文体的写作,都是有大法而无定法,正如鲁迅先生所言,人类社会不断地进化,“便是文章,也未必独有万古不磨的典则二在公文写作中,我们应当在遵循其基本规律、合乎其体式规范、保有其鲜明特质的前提下,适当融入一些鲜活的东西,甚至是其他文体的元素,这样的公文才会与时俱进,才能成为把握规律性、体现时代性、富于创造性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