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炜的自我形构与文学叙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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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张炜的自我形构与文学叙述摘要:张炜是中国当代文坛不可或缺的一位作家。张炜因其文学创作在文学史与文学思潮中位置的“含混性”,而成为学者不断阐释与言说的对象。只有回到文本,将张炜放到时代与文学交织的大网之中,在各时代的共时场域与张炜自身创作脉络的历时场域之中考察,才能全面揭示他创作背后的学理性逻辑。张炜经由早期“流浪”形成的知识分子主体品格贯穿其创作始终,并使其处于与时代的“共名”与“张力”之中。无论是早期对于人性的书写,还是80年代与启蒙的合奏,或90年代被动加入“道德理想主义”队伍,抑或新世纪后对于底层的关注,张炜始终坚守着知识分子的道德良知,在鲁迅思想的延长线上注视现代人性与人类的精神,探
2、索实现国家与民族现代化的方法。考察作为知识分子的张炜的心路历程,可以为反思知识分子与时代的关系提供一份个例。在当下文学创作深受资本与市场影响的背景下,这种反思尤具现实价值与意义。关键词:张炜;自我形构;文学叙述;知识分子;时代张炜是当代文学中极具创造力的作家之一,以其创作之丰、体量之大、时间之长而蜚声文坛。综观张炜五十多年的创作生涯,可将其大致归为四个发展阶段。从1973年木头车,到声音一潭清水等作品的发表,可视为张炜的早期创作阶段。这一时期张炜以书写人性见长,笔下多为芦青河畔的田园风味与浪漫情感,有孙犁抒情小说的痕迹。从80年代中期发表秋天的思索秋天的愤怒到古船,可视为张炜创作的第二阶段。张
3、炜一改早期对人性善的赞扬,转而向历史与现实的深处挖掘,揭示现实的恶与历史的轮回,作品的复杂性开始凸显。90年代张炜发表九月寓言柏慧家族等小说,标志着他的创作进入第三阶段。这一时期张炜放弃对恶的直面批判,投身“野地”与自然。新世纪后,张炜以长河小说你在高原的发表为标志,进入创作的第四阶段。这一阶段包括之后半岛哈里哈气寻找鱼王等儿童文学创作。张炜以更加沉潜的姿态注视现代语境下的种种乱象。考察作为知识分子的张炜在不同阶段的文学表现及其文学创作与时代的关系,对于全面揭示张炜文学创作的蕴含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为我们考察知识分子与时代的关系打开了一扇窗户。一、早期“流浪”与知识分子的主体生成张炜早期小说以
4、书写人性见长,声音(1982年)、一潭清水(人民文学1984年7月号)等小说叙写古朴、宁静的田园景象与清新的人性。这些创作与他童年近乎流浪的生活经历紧密相连。在张炜看来,流浪是个体生命存在的一种独特体验,“生命的全部奥秘就囊括在这种奇妙的流浪之中”。因此,张炜将“流浪”视为其文学的八个关键词之一。这种流浪固然指代肉体的位移,但更为重要的则是精神隐喻方面的“流浪”。联系张炜父亲的被审查,他被迫游走于海边林野、在学校被议论与被侮辱的经历,可知他长期处于被时代放逐的环境之中,与恐惧、歧视、孤独为伴。恰恰是这种孤独的生存体验塑造了张炜独立思考的品格,一种真正的知识分子主体意识的生成。陈晓明就注意到张炜
5、小说始终有一个第一人称“我”,并指出“他的那个貌似抒情的我,其实是一个不断自省的我。这是深层“流浪”带来的主体意识与反省意识,是在自我验的意义上展开的写作。当然,这种“自我经验”只能是相对意义上的,作家不可能真正离开自己所属的时代创作。张炜正是一位在某种程度上不受时代“规训”但又与时代密切相关的作家,他童年的生活体验与生存经验成为日后创作的精神源泉。孤独的“流浪”生活滋养了张炜对自然大地的爱与对恶的批判。张炜自小见识了太多“恶的力量”,故地的莽林、建筑、人文遗迹、动物等的消失,引发了他的思考。这不仅是自然环境的变迁,更是时代变化与人性复杂的映像。在他早期的创作中,山楂林写煤矿开采对自然大地造成
6、的不可挽回的伤害,阿对和爷爷不能阻挡现代洪流的浩荡向前。在稍后柏慧外省书九月寓言等小说中,张炜皆表达了对于现代化发展的反思,对于自然被破坏的痛惜。评论家将张炜的这类创作称为自然文学,对此张炜曾自道:“文学在我这里就是文学,它们不会从题材上区分得这么清楚。作家关心的主要是人性,是生命中激越的诗意。是社会的不公平,苦难和爱情。”因此,张炜自觉地站在弱小者、被迫害者一方,呼唤人性善。面对物欲纵流与环境污染,张炜书写与歌颂人性美。短篇小说达达媳妇叙写纯真勤劳的达达媳妇对婆婆的爱。看野枣讲述大贞子自愿到大海滩上看野枣,不计前嫌帮助三来。声音叙写二兰子与小罗锅儿之间朦胧的爱情,二兰子并未因割牛草而放弃对生
7、活的向往。从创作风格上看,张炜早期创作中弥漫着浪漫抒情的笔调,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孙犁铁木前传抒情小说的血脉因子,以及俄国作家屠格涅夫猎人笔记散文化小说风格的影响。与同时期以人伦关系破裂来表现人民苦难与历史浩劫的“伤痕文学”思潮相比,张炜笔下的达达媳妇、大贞子、二兰子等纯善人物形象呈现出时代主题下的另一美学现象:即不同于反面的对“假丑恶”的直接控诉,从正面表现人与人性“真善美”的一面。但是,张炜在创作中并没有过于以理想化的姿态来想象人性,他也注意到对灾难制造者的刻画。三来(看野枣)、卢大麻子(丝瓜架下)、“民兵连长”(操心的父亲)等人物是他小说中恶势力的代表,张炜看到他们以“正当性”面目行恶的荒诞
8、性,并严厉批判之。这些“伪善”的人物其后又以赵炳、赵多多(古船)之类的“恶人”形象出现在张炜的创作之中,但日后他对于历史的反思与复杂人性的洞察却更为深刻。张炜践行着自己的文学立场,不跟风。他曾自言:“没有什么历史的潮流是经得住推敲的我们总是格外尊重和注意那些逆潮流而动的人,希望听到他们未被喧嚣淹没的声音。”张炜本身就是一个与时代潮流保持一定距离的人。从1974年槐花饼始,其后花生夜歌下雨下雪芦青河告诉我等小说中频繁出现“芦青河”意象,被评论家合称为“芦青河”系列小说。短篇小说集芦青河告诉我(1983年)是他1980-1982年间创作的。联系时代文学思潮可知,70年代末80年代初,正是“伤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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